硫水水水水水

【原创/滑稽怪谈】劝服

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快乐的人。
       
“你为什么要一脸傻笑看着前面？”他如此问道。
       
“因为我很开心啊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有什么好事发生吗？我觉得你不像刚中奖的样子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中奖怎能和这比，”我用力一挥手，想象自己正在振臂高呼，“这样的早晨多美啊，仿佛仙境似的。没有一点儿噪杂的声音，多好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只是时候尚早。”他冷笑。
       
“干嘛这样想呢？”
      
“他们早晚会出来的。所有的。没什么真正美丽的东西，都是假象。”
       
我轻拍他的肩膀：“不要这么悲观啊，朋友。好好看这个世界，美丽的晨光照耀着它呢，它还没完全苏醒，正睡在温暖的天空下哩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它沉睡只是因为晚上累着了，黑夜是它的活动时间。它伙同精明的欲望和它愚蠢的兄弟冲动一起闹腾。幽深的小巷流淌的鲜血是它们的杰作，虚伪的快活场景是它们耍弄人的把戏。它们藏的很深，狡猾地等待下一次登场。但它们总是忍不住要露出一角。它们耐不住的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很多人晚上都会回家，与爱着的人相拥。他们在夜幕中安然入睡，无声是睡神降下的带星辰的帘子。路灯睁着不尽相同的眼睛守卫梦境。”
       
“它们不能守卫什么，”他言之凿凿，“它们只看。这些蠢废铁也许不是全知全能，但还是见证了许多。”
       
我看着他。
       
“我不认为这世界有什么美好的，至少大部分都恶心至极。”他目视前方，“也有些美好的事吧，但不能全然相信。”

我感觉风轻柔地吹拂过来，凉丝丝的，非常舒服。“这世界是美的啊。你为何不仔细看看呢？风从远方来的，它带来了什么？它来的那个地方，现在怎么了？是刚醒来的鸟儿开始歌唱，还是海浪拍击悬崖激起雪白的浪花？它携着花香来，也许经过了一片花田，郁金香？薰衣草？茉莉花？你看啊，太阳不是完全升起了吗？世界就要醒了啊。”

“你只是在想而已。我不认为在这儿发发白日梦有什么好的。很美，也很虚幻。虚幻就是没用。我更愿意去迎接真实的世界，就在我眼前。虽然它有时他妈的烂透了。”

“你不认为这美好的世界使你变得渺小吗?”

“我掌握自己的世界，渺小不渺小可不是它决定的。”

“看来你真的很难被说动啊……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微弱。

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“你也一样。我想我不能再打扰你了，没用。”

“那么，”我说，“再见了，朋友。”

“再见。”

我看向前方。

美丽的世界，卑微的我。
它会爱我吗？一定的。
我要走了。风在背后催促着呢。
我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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